鹤朝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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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】夜猎禁止魏婴探路

*原著向婚后

*夫夫带队夜猎

*夜猎除了打怪还有“逗”小孩们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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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魏无羡少时参加过的大大小小的夜猎,除去长辈带领的那一部分外,剩下的次数基本都是由他来打前锋,做探路的那一个。虽说他生性跳脱,但探路却没由来的做的不错。

  但经常和魏无羡一起夜猎的人便知道,在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夜猎当中,让魏无羡探路基本等于给自己找不痛快。

  因为魏无羡会洋装探路,实则扮鬼捉弄人。他不仅剑法灵力学的好,画画也是一绝,每次扮鬼的面具画的既可怖又阴森,饶是江澄被吓了无数次,下一次也依旧会惊的后退三步。

  久而久之,众弟子便一致同意,夜猎禁止魏无羡探路。

  然而夷陵老祖离世十三年,再回来时顶的却是旁人的皮囊,他那些惊世骇俗流传盛广的大事都多是谣传,更何况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情。所以哪怕与魏无羡同辈的世家弟子都清楚他这么个爱好,却也不会在小辈之间大肆宣扬。

  这同辈之中,当然也包括蓝忘机。

  魏无羡来云深不知处求学时期,曾多次同他们一起夜猎,偶尔有蓝曦臣带队,他便老老实实从不作妖,可等到交给各家子弟自行完成的夜猎时,他便原形毕露,殷勤的揽下探路这一活计。

  其中聂怀桑当属反应最为强烈的那个,用屁滚尿流来形容也不为过。

  魏无羡探路,蓝忘机打头阵,与他扮的鬼可谓是第一时间面对面接触,虽说与其它弟子的反应相比,蓝忘机实在说得上是十分镇静,可第一时间的视觉冲击也不是闹着玩,他的确有被吓到,但却没表现出来,还会在魏无羡毫无形象的大笑时丢下一句带着怒气的:“无聊!”,随后甩袖离开。

  夜猎被吓到很丢人,被魏无羡吓到则丢人至极,更何况蓝忘机从来都寡言少语,这些事情也不会刻意和蓝家小辈说起,这便导致了这次夜猎,魏无羡猝不及防的探路请求,以及吓破了胆子的各家小辈。

  

  观音庙事件结束后,魏无羡便和蓝忘机四处游玩许久,最后一起回了蓝家。

  刚回蓝家那几天,蓝忘机实在忙的够呛,每天早出晚归,家族要处理的事务一堆。魏无羡虽然想他,可却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,于是只能将无处发泄的精力投身创作事业之上——画鬼面具。

  蓝忘机每天回来,便会与他的大作近距离接触,只不过十三年后的他长进不止一星半点,此刻面对魏无羡也不会再是从前的一句“无聊”,大多数时候都是将他散了一地的面具整理好,最后抱着没骨头似的魏无羡回到榻上睡觉。

  然而在云深不知处待着,他的这些大作便无处可用,直到各家小辈自行组织的夜猎请了他带队,这才有了展示机会。

  

  “蓝湛,你说今晚的夜猎,我是戴这个翻白眼的,还是戴这个吐舌头的。哪个比较吓人一点?”

  蓝忘机抬眼。

  魏无羡正拿着几个面具轮流翻看。

  他道:“都很吓人。”

  魏无羡闻言放下面具,从榻上赤着脚跑下来,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他身边。

  蓝忘机微微皱眉:“魏婴,穿鞋。”

  魏无羡不应,顺着他的动作十分自然的躺到了蓝忘机怀里,赤着的两只脚也被蓝忘机用手兜住,从地板上托了起来。

  魏无羡抬手捏了捏蓝忘机的下巴,问道:“都很吓人,含光君,那你有没有被吓到过啊?”

  蓝忘机道:“实话实说。”

  魏无羡道:“蓝湛,你都学会答非所问了。”

  蓝忘机道:“因为被吓到过,所以才算实话实说。”末了,他又补了一句道:“不算答非所问。”

  魏无羡眼睛明显亮了亮,面上惊疑之色也十分明显:“原来你真的被吓到过吗,我看你那时没什么表情,还有心思骂我,以为你没被吓到呢!”

  蓝忘机纠正道:“是呵斥。”

  魏无羡道:“是,是呵斥,不是骂。”

  蓝忘机点头,魏无羡则又问:“可是你还没有帮我选出来,到底用哪个。”

  蓝忘机道:“魏婴,不妥。”

  魏无羡道:“有何不妥,他们夜猎迟早要遇到相貌丑陋的凶尸厉鬼,我只不过是提前锻炼一下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而已。”

  蓝忘机低头看了他一眼,魏无羡回了个灿烂无比的笑容,于是蓝忘机沉默了片刻,答道:“吐舌头的。”

  魏无羡笑倒:“他们要是知道我用来吓他们的面具是你选的,会不会更吓人一点?”

  蓝忘机抬手捂住了他的嘴:“并不会。”

  

  

  此次由魏无羡带队的夜猎,各家小辈是十足期待的。以往带队的前辈都是从各家挑选,要么眼界甚高,不爱搭理人,要么性格冷淡,一路上一句话都不愿说。

  哪怕是蓝曦臣带队,众小辈也会因与带队之人的身份辈分差距而不敢造次,所以每一次的众家一同夜猎,气氛基本等同于在云深不知处听学,死气沉沉,讲话也只敢小声讨论。

  然而这一次,本该轮到蓝忘机带队,却因要与蓝曦臣共赴云梦清谈会,只好由魏无羡来代替。

  众小辈听闻此次带队之人由含光君变为了夷陵老祖,欢呼雀跃之声不断。大概是先前憋的太久,这回突然之间换了个十分不一样的前辈,期待之余又多了一丝兴奋。

  毕竟同鬼道祖师一同正儿八经的夜猎,无论是谁,都是第一次。

  先前乱葬岗魏无羡以身为旗吸引走尸,着实赚足了各家小辈的眼泪,连带着从义城过后的崇拜,变成了狂热的追捧。以至于这次的夜猎,只做好了与夷陵老祖一同战斗的准备。

  当真是失策,令人扼腕。

  

  

  夜猎当天,魏无羡跟着蓝忘机来到众小辈集合的镇子。

  此处是位于姑苏以南的一条山脉,虽是山脉,却绵延的并不长。山上有许多长势葱郁的树木,细小的水流也很多,从山顶汇聚到山腰,形成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,从山脉中一路流向不远处的城镇。

  镇民在这山脉之下繁衍了几百年,从未听说过此山出过什么骇人听闻的诡事,可上个月镇上突然少了几个进山打猎的汉子。

  第一个晚上,众人以为是入山太深,天色又暗,不便于找归家的路,便等到第二天。待到黄昏已渐渐隐没,也没见人从山上回来,于是镇子上便出现了山中有饿虎吃人的传言,原本打算进山寻找的人也因此心生俱意,偃旗息鼓了。

  直到又过了两天,那从山中一路淌到镇子里的河边出现了一具尸体被洗衣妇发现,众人才发现,哪里是什么饿虎吃人,分明是山中进了邪祟,将那几个打猎的汉子给分食了。

  这具被水冲下来的尸体,恐怕是受了邪祟攻击,慌忙之中逃窜下来,却最终没挺过来,死在了河里,这才被水冲到了镇子上。

  镇上安宁了几百年,第一次出这样骇人的事件,传言也从最初的饿虎吃人,变做了邪祟报复,吃了打猎的汉子只是第一步,等到邪祟消化了,就会下山吃掉镇子上的所有人。

  虽是传言,可信的人不少,当天就搬走了好几户人家,剩下的人要么是家中有老人,要么是太穷了,没那个闲钱再寻一处住处,众人担惊受怕好几天,这才报上了姑苏蓝氏。

  于是便有了这一次的夜猎。

  各家小辈早已等在镇口,身后是镇上的镇民,看他们的眼神如同看着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,又期待又紧张,直把这群十五六岁的孩子看得浑身不自在,只盼望魏前辈赶紧来救场。

  然而等到魏无羡来了,一众翘首以盼的各家小辈却笑不出来。

  因为蓝忘机也来了。

  行完礼后,蓝思追被派作代表,十分悲催的被踢了出来。他没办法,只好略有些尴尬的问道:“含光君…含光君不是去出使云梦清谈会了吗,怎么…”

  蓝忘机闻言,平静的扫了他们一眼,一时间,镇口落针可闻。

  蓝思追有些受不住,看了一眼魏无羡,魏无羡比了个了解的手势,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:“蓝湛你不要那么凶嘛,小朋友们吓都吓死了。”

  蓝忘机同魏无羡对视,颇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:“…凶吗?”

  蓝思追转头去看蓝景仪,蓝景仪眨眨眼,又转头去看金凌,金凌尴尬的撇开头,与欧阳子真对视,欧阳子真又慢慢看向自己的右侧。

  一众小辈你看我我看你,大眼瞪小眼了半天,最后齐刷刷开始摆手,一时间镇口充斥着各种解释的声音。

  “没有,没有!一点也不凶!”

  “对,魏前辈就喜欢开玩笑,哈哈…哈哈哈…”

  “就是,含光君能来,我们三生有幸!”

  “什么时候进山夜猎啊,哈哈…我都等不及了。”

  “思追你也真是的,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嘛!”

  蓝思追:“我…!你!”刚刚不是你把我踢出来的吗!

  蓝忘机:“……”

  蓝忘机:“噤声。”

  一时间,大家仿佛被下了禁言术,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。

  由于镇口的安静,导致了魏无羡的笑声格外明显,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魏无羡,然而当事人却仿佛没看见这些目光,趴在蓝忘机肩膀上笑的快撅过去。

  蓝忘机无奈道:“魏婴。”

  魏无羡用下巴点了点他的肩膀,示意自己听到了。

  蓝忘机又道:“别笑了,该进山了。”

  魏无羡强迫自己收了声,被蓝忘机牵着走到了前面。一众小辈你看我我看你,呼啦啦的跟了上去,在镇民期盼的眼神中进了山。

  天色以暗,山中树木众多,虽有条镇民进山的小路,却也不那么宽敞,各家小辈算算人数也有十多个,只能两人并排走在一起,排了一条短短的队。

  到了山腰,视野便开阔了,众人也不必再委委屈屈的乖乖排队,虽然分散,却依旧和同伴集中在一起。

  前方渐渐传来水流声。

  月光昏暗,洒在山中,能见度很低,只能听见水流的声音,却看不到河的影子。

  那汉子不过是普通人,被邪祟击中逃跑已是万幸,可就伤势来看,想必也跑不远。便由此可以推断,遇到邪祟时,这些汉子离河并不远。

  林中安静非常,进山后怕惊跑邪祟,众人便不约而同的放轻了脚步,此时林中除了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,便只有耳边同伴的呼吸声了。

  魏无羡眼睛一转,便知邪祟不在此处,想来机会难得,面具做了就该用。他拉了拉蓝忘机的衣袖,朝他使了个眼色,转身道:“恐怕就是这条河了。我先去探探路,若是有异,便敲两下树干为信号,你们再来。”

  众人不疑有他,纷纷点头,唯独蓝忘机又看了一眼魏无羡,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。他心下无语,看着魏无羡的背影消失在前方草丛中,竟诡异的升起了一丝同流合污的负罪感。

  魏无羡靠近河流,四处看了看,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七窍流血,吊着半截舌头的青白面具,那面具极为夸张,眼眶中两个眼球暴起,鼻子没了半截,露出森森白骨,在这安静又诡异的氛围中,恐怕能将看到的人吓的原地升天。

  魏无羡看了一眼面具,啧道:“丑,真是太丑了,乱葬岗上那么多鬼,没有一个是如此之丑的。”他说着将面具叩到脸上,轻手轻脚的窜上了树。

  众人在原地等了半刻钟,终于听到了前方敲击树干的声音,整整两下,不多不少。应当是魏无羡发现了情况,唤他们过去。

  金凌和蓝景仪对视一眼,第一个往河边过去,剩下众人也均跃跃欲试,跟了上去。他们速度虽快,却声音极轻,一个个穿过灌木,刚想拔剑,便听前方传来了一声极为凄厉的“啊——”。

  众人脚步一顿,纷纷停下,只见前方灌木丛中爬出一个白色身影,正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蓝景仪。

  此刻他头上挂着几片树叶,衣服也被灰尘染脏,面色诡异,喘息极快,狼狈至极。

  蓝思追急忙冲过去,问道:“景仪,怎么回事,你看到什么了?金凌呢,他和你一块儿进去的,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?”

  蓝景仪呸掉粘在嘴上的一片叶子,边喘边道:“他…他是和我一起进去的,现在没出来,估计…估计被吓傻了吧。”

  众人面色惊疑不定,问道:“怎么回事,这次夜猎这么吓人吗,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鬼东西,至于吓成这样吗?”

  蓝景仪道:“你们不相信,就自己进去看看!”

  于是一群人呼啦啦冲进了灌木丛,就着耳边潺潺的水流声,看着树上突然冒出的断舌人脸,静默片刻,又尖叫着冲了回去。

  这叫声此起彼伏,忽大忽小,彻响山林。

  蓝景仪嘲笑道:“你们还不如我呢。”

  众人惊疑不定:

  “那是什么鬼东西!”

  “那不会就是山中的邪祟吧,也不知道生前是发生了什么,死了之后这副惨状!”

  “我的妈呀,吓死我了,我才刚出来夜猎,怎么就碰见这么…这么吓人的东西。”

  “魏前辈不是帮我们探路吗,怎么刚刚没有看见他?”

  “难道魏前辈被邪祟抓了??”

  “胡说什么呢,魏前辈怎么可能被抓,应该是邪祟见了魏前辈就跑才对吧!”

  “金凌呢,金凌也不见了?”

  议到此处,众人才四处探查起失踪的金凌,却听见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声响。正是草木皆兵之时,众人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拔出佩剑,却见那草丛抖了几下,钻出一个黄色的人影,正是金凌。

  蓝景仪“噗”的笑出声,问道:“这不是金大小姐吗,刚刚跑的比我还快,现在怎么从这里出来了,被邪祟吓傻了啊?”

  金凌匆匆站起,闻言呸道:“蓝景仪你也好意思说我,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儿,也不知道蓝家怎么会出你种弟子!”

  蓝景仪回道:“蓝家怎么不能出我这种弟子?!分明是你胆子小!”

  金凌哼道:“要…要不是我先冲进去,和他面对面的就是你了!”

  蓝景仪还要回话,却被蓝思追拉了一把,他抬头一看,便见蓝忘机走了过来,顿时闭上嘴。

  金凌从草丛那里走了回来,站定之前狠狠瞪了一眼蓝景仪。蓝思追充当和事佬,站到了二人中间。

  蓝思追道:“含光君,我们刚刚看到邪祟了。可是魏前辈却不见了,会不会…”

  蓝忘机摇摇头,正待说话,众人便听见身后树梢上传来了几声断断续续的笑声。

  金凌瞪大眼睛:“魏无羡?!”

  树上掉下来一个青白的面具,正是刚刚让众人被吓破胆的那张脸。随着面具的掉下,魏无羡也从树上跳了下来,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。

  蓝景仪无与伦比道:“你…你你,你怎么能这样!”

  欧阳子真拍拍胸口,后怕道:“原来是魏前辈,我还以为真的有邪祟长这么吓人呢。”

  金凌啐道:“不是让你来带队夜猎的吗,你却跑过来吓人,太过分了!”

  魏无羡摇了摇手指,纠正道:“此言差矣,胆量也是夜猎的一部分,只是一个面具你们就被吓成这样,以后还夜什么猎,除什么邪啊!”

  金凌道:“胡说!”

 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,“年轻人,知道你们被吓惨了,赶快除祟吧,待会儿下了山,让含光君请你们吃饭!”

  回答他的是一众小辈的惊讶声,一时间树林当中报菜名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
  魏无羡一手揽一个,被簇拥在中间,嬉笑道:“别着急,人人有份,下了山慢慢点。”

  

  蓝忘机此时正背着琴,站在后方。

  

  月色淡淡,将魏无羡大笑着的侧脸打上一层银光,不刺眼,显得温柔非常。

  恍惚间还是少年人情窦初开的时候,明明是面具吓人,他黑着脸走在前方,捂住耳朵不想听,可身后传来的清朗笑声,却怎么也遮不住了。

  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庞,在此刻重合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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